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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【沈扬:藐视病魔的话剧艺术家】 病魔

    时间:2019-05-05 02:29:54 来源:酷米范文网 本文已影响 酷米范文网手机站

      1962年初,我采访了著名话剧表演艺术家沈扬。   解放后,上海人民艺术剧院在黄佐临院长的主持下,团结、集中了一批优秀的话剧表演艺术家,如沈扬、高重实等,他们都有深厚的艺术功底。黄佐临还介绍、引进了布莱希特的导演理论,是对中国话剧的一大贡献。我曾在上海作家协会听他的意大利即兴喜剧连续讲座。
      沈扬(1917~1964),话剧、电影演员,吉林延吉县人。1940年于国立戏剧专科学校毕业后,参加重庆的中青剧社、剧专剧团、中电剧团、上海观众演出公司等。演出过《阿Q正传》、《北京人》、《清宫外史》等剧目。他戏路宽,扮演的角色以《清宫外史》中的寇连才和《北京人》中的曾皓最具代表性。表演感情真挚、淳厚,有厚度,感染力强。1946年,沈扬在上海参加昆仑文华影业公司《万家灯火》、《我这一辈子》等的拍摄。上海解放后,加入上海人民艺术剧院。1954年患眼疾,后又发现肺部癌变。但他坚强地与疾病作斗争,继续登台演出,在双目失明的状态下,创造了《关汉卿》中的王实甫、《第二个春天》中的老梁爷爷等鲜明的舞台形象,在上海艺术界被传为佳话。
      
      一
      
      采访沈扬前,我先去看沈扬主演的戏。
      昆仑山下,塔里木沙漠边缘的一个村镇。赶集的农民熙熙攘攘。其中有一位惹人注目的鬓发萧然的老汉,挟着个包袱,心事重重地走来,他用颤抖的手把包袱打开了一半,怔住,自语道:“这,这不能啊……”
      这是话剧《步步跟着毛主席》中的一个场景。有谁能相信这位新疆维吾尔族老雇农的扮演者就是双目失明8年的知名话剧演员沈扬!
      8年前(1954年)的夏天,在纪念契柯夫逝世50周年前夕,他刚撂下饭碗,就匆匆赶往剧场,排练契柯夫的独角戏《论烟草有害》。他想到那一排排座位将由第一批观众坐得满满的,心头充满了激动。这时,他觉得眼睛稍稍有些沉重。剧场里的墙壁、帷幔、布景,仿佛都涂上了一层黄褐色。他并没有在意。当天在观众热烈的掌声里,愉快地结束了演出。没过多久,眼光越来越暗淡,走起路来也不够踏实。当他把感觉告诉同仁时,大家搀扶着他进了医院。真是祸不单行,恰在这时,胸部又剧痛,经诊断,肺部生了肿瘤。医生坦率地对他说:“必须开刀,不然就有转成恶性的危险。”他毅然对医生说:“请开刀吧,我会像志愿军完成战斗任务那样去完成它!”
      动了手术,致命的肿瘤被切除了,但他的视觉越来越衰退,最后几乎全部失明了。
      “双目失去光明,这对人生委实是一个致命的打击。虽然双耳失聪者依然能成为伟大的音乐家,但舞台生活是很少同盲人有缘的。一个瞎子能够做什么呢?”想到这里,他几乎要哭了。他几次想从病榻上爬起来,在地板上练练形体动作,走走台步。但眼前漆黑一片,只得又躺了下来。脑袋里像有几十架飞机在轰炸。他想到十九岁就离开鸭绿江畔的故乡,飘泊在关内灾难重重的土地上,在“观众演出公司”里连糊口都不能,在“文华公司”时,像乞丐一样住在徐家汇一幢破房子里。他想到上海解放后,老朋友一个个都进了新中国的话剧、电影界,他想到自己第一次踏进上海人民艺术剧院大门时的心情,他感到自己沐浴在春天一样温暖的阳光里。他的情绪开朗起来了。他想到在朝鲜风雪迷漫的露天舞台上为志愿军战士演出时,看到的那一张张英雄的面孔。他想到保尔说过:为一个人活着是可耻的,为亿万人活着才是光荣的。“他们出生入死,难道是为了个人么?”仿佛有一束无形的射线透过他的胸脯,使他感到一个人的生命是有限的,而共产主义事业却万古长青。同亿万人民的革命事业相比,为自己的病烦恼是太渺小了。他的精神重新振作起来。
      晓风从窗口探进头来,带来了人们高唱《歌唱祖国》的雄浑歌声。他仿佛看到,从城市到乡村,从高山到平原,人们正为建设繁荣富强的祖国在辛勤劳动,而自己却躺在病床上。一种强烈的生活欲望感染着他,使他自我诘问:“难道我真的成了残废,需要人民白白供养了么?不!党给了我第二次生命,也给了我勇气,我要顽强活下去,像白驹荣那样活下去!要创造条件,永远和集体串连在一起:眼睛瞎了,还有耳朵可以听,还有嘴可以说,手脚也是好的呀!不能演戏,可以做广播剧的导演,可以教书,可以像过去的丝竹盲艺人,编说快板到福建前线的战壕里去慰问战士,还可以跟着大伙儿一起去下工地,去农村……”他想到国家需要他做的工作有很多,他能做的事情也有很多,内心激荡起来,四肢突然充满了力量。他从一个病榻摸到另一个病榻,给病友转述朝鲜战场上坚强战士战胜伤病打击敌人的故事。他不时向医生询问:“我几时能出院?我要赶快肩负起新的工作,开始新的生活!”
      
      二
      
      上海人民艺术剧院第二届学馆成立了,他担任了台词课教员。讲课前要编选教材,他自己不能翻阅书籍,就向周围的人和收音机求援。每天天刚放亮,他就坐在收音机旁,静心听着电台的播音。晚上他又坐下来收听诗歌、小说、故事和其他文艺节目。老朋友、学生们来访,他就请他们朗读小说或诗歌。平时则请妻子和孩子们读,听到满意的,就把材料找来,编成一套套教材。教材有了,拿到课堂上还是看不见呀!唯一的办法就是背!起床后,睡觉前,从学馆到家的路上,他都在精心背诵着。一天、两天……七十余行的《三门峡颂》,半天就背下来了。魏巍的散文《依依惜别的深情》,有四千多字,没几天也大体背下来了。
      为了熟悉学员,他从第一排课桌摸索到最后一排课桌,询问每张桌上坐的是谁。每问一人,都仔细听他们的声音有什么特征,再问问助手,他的脸庞是瘦的还是胖的,是高个儿还是矮个儿,他的名字是哪几个字,用手指在衣服上或桌凳上默默写几遍。路上师生相遇了,“沈老师,你猜猜我是谁?”当他凭着声音准确答出来时,学生们高兴得跳起来。在一次座谈会上,有一位评弹老艺人故意让他猜,他听着那夹杂着苏州口音的话,说:“刘天韵同志!没有错。”学员们都说:沈老师好像真看见了。
      他的眼睛经常要打针,有时打过针后瞳孔胀得红彤彤的,头痛得厉害,他从不吭声;而对周围的人却体贴备至。有时他突然中止了谈话,问对方:“你不舒服吧,怎么中气不足呀?快去休息!”同学们都愿意和他接近。在课堂上,冬天,大家轮流给他倒茶;夏天,轮流给他打扇。在教室日志上,大家这样写着:“沈老师,你要随时注意身体呀!”病中或节日,家中经常进出着来探望他的学生。医生让他在家休养,他向医生提出一个要求:“憋不住时,我就要往学馆跑。”他知道他是集体海洋中的一滴水,一刻也不能离开集体,“我的一切工作都是在党领导下,在集体的帮助和鼓舞下前进的”。
      教学只不过是新的生活道路上的第一座小丘,他幻想着攀登新的峰峦:重上舞台。
      早在病房时,有同志曾拿双目失明的粤剧演员白驹荣坚持演戏的事迹启发他。黄佐临院长还亲自把白驹荣写的《艺术的眼睛》读给他听。这在他心田上播下了重上舞台的第一颗种子。但是,戏曲是有程式的行当,而话剧每出新戏从动作到语言都得另起炉灶,能行吗?
      领导的支持使他坚定了信心,他想白驹荣是一位共产党员,他的艺术眼睛是由于他有较好的政治眼睛。于是,他孜孜不倦地加强他的政治素养,从保尔・柯察金、吴运铎等英雄人物身上汲取力量。在一个深夜里,他请一位同志给他读《论党》。他说:“请你在我的入党申请书上写上:‘我从事演戏生话二十多年来,只有在今天才懂得了生活的意义,生活就是斗争!’”10年来,他陆续在《论烟草有害》、《关汉卿》、《借妻》、《步步跟着毛主席》、《第二个春天》等剧中,成功地塑造了一系列舞台形象。
      
      三
      
      每次演出,他总是很早就进入剧场,化好妆,进入角色。他的台词是在排练前一句一句背下来的。排练时,他向别人询问服装的式样、颜色,道具、布景的形状、位置,甚至出场时走几步到什么道具前,什么地方该转弯,怎么才是面向观众,都牢牢地记下来。
      在《步步跟着毛主席》里,他有七八场戏,道具重重,舞台调度繁多,每逢他出场时,大家都为他捏一把汗。他和导演商量,根据人物在旧社会受过迫害而得过风湿病的遭遇,给人物设计了一根拐棍,辅助探路。在“市集”一场里,安排了一位小演员在面前,因出于好奇心而看他的毯子,万一他要走错时,就暗地里碰他一下,矫正步伐。《借妻》中的县官有一把扇子,为了在亮相时把“难得糊涂”四个字面向观众,他在扇柄上暗暗刻下一个印痕。对于诸如此类的技术,他每每绞尽脑汁。在给《珠穆朗玛》配集体朗诵时,每天要去医院打针,领导让他工作半天,但他总不能歇下来,有几次都偷偷干到午夜以后。
      在他树立了要做一个无产阶级先锋战士的决心以后,他觉得同志们在时时刻刻鼓舞着自己,他对自己要求更加严格了。他说:“生活的道路不可能是一山一水,而是要跨过万水千山。”他并没有满足于教学和舞台演出。几年来,在教学和演戏的空隙中,他跑了许多地方,被同志们称为“三宫六院”:少年宫、青年宫、工人文化宫;儿童艺术剧院、人民艺术剧院、上海戏剧学院……去这些地方,主要是朗诵,不管刮风下雨,随叫随到。此外,他还在上海人民广播电台朗诵毛泽东诗词和古诗词。他说:“一个革命者要有一分热发一分光,哪怕不是霓虹灯,是荧火虫!”
      1962年春节前的一个傍晚,我去拜访他,攀谈时,他始终带着笑容,透露出发自内心的坚毅和刚强。在淡淡的灯影里,眨动着的一双黑疃,似乎依然炯炯有神。他还这样说:“我在新的春天里,要充分运用同志们给我的政治眼睛和艺术眼睛,像一个正常人那样战斗、生活!”
      我把采访沈扬以及同他有关的人的笔记,整理成一篇散文,约五千字,题名《生命长青》,发表在1962年2月11日《解放日报》的《朝花》副刊头条。
      沈扬是那个时代中国知识分子的一个典型,是我最受感动与震撼的采访对象之一。我当时就觉得,他就是鲁迅所讴歌的“中国的脊梁”之一。47个年头过去了,在我今天回忆当年采访他本人的现场情景时,我的心依然在颤抖。沈扬,以及陪我采访的他的夫人――翻译家周韶,还有他们的孩子们,我将永远铭记在心中。
      (作者为解放日报资深记者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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